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似的。
许久,门终于打开。
他走进来,茫然地回身,看向被温暖灯光照亮的家。
卧室门还半开着,好像下一刻,就会有她从门里欢快地跑出来,蹦到他身上,勾着他的脖子对他笑——
“老公,我想你一天啦。”
他走进卧室,卧室空无一人。
他想,那或许在厨房。
她在炖汤,或者炒菜,一面怕胖,一面又要晚上做好吃的给他。
可是厨房是冰冷的,没有丝毫烟火气,只有流理台上,放着的七袋,早已烂掉发毛的,滋生出小飞虫在环绕的,橙子。
他几乎是双腿颤抖地走进厨房,在流理台旁的冰箱上,贴着几张已经卷边的便签纸。
还有一张,略有褪色的照片。
照片上,他小心地护在她身边,一脸无奈地扶着她的手,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冷然的一张俊脸,而她坐在粉红色的摇摇车上,像模像样地扶着肚子,眉眼间笑得满是肆意。
他们真的像一对,即将迎来爱的结晶的夫妻。
便签上面是孔翎的字迹,他知道,这是她离开前,最后留给他的话。
他越想努力睁眼,却越做不到。
手指颤抖着却不敢触碰到那几张便签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,他怕这一切被他破坏了原样,就再也没有了。
有水珠滴落在地面上,眼泪让出位置,他才终于看清她写了些什么——
“《重庆森林》里说,什么都会过期的。”
“我想不会。”
“起码,爱不会。”
“我要走了,这些橙子,我看它们最后一眼的时候,还是新鲜饱满的。”
“柏彦,在我的23岁,这些橙子,永yuan都是新鲜饱满的。”
就像我,和我们的爱情。
我死在你最爱我,我也最爱你的时候,我们就能真正做到一生相爱了。
不必担心年华逝去,色衰爱弛,不必面对漫长人生几十年的风雨飘摇,唏嘘苦难。
虽不能走至苍苍白首,但在我心里,永yuan爱着你最好的模样。
七袋橙子,恰好是他离开家后,到她昏迷进医院的间隔。
她在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以后,每天坚持买一袋橙子,放在家里。
希望他不论什么时候回来,也能看见她的心意——
你可一定,要每天都开心啊。
他看着那张照片上女人红唇边的笑意,一刹那间,心如刀割。
这城市的天色如同倾覆一般灰暗,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将那张照片摘下,手臂千斤重,千般万般留恋地抬起,轻轻抚过她脸颊。
指尖停在她唇角,柏彦缓缓垂下头去,将那张照片抱在怀中,紧贴心脏的位置。
他像个悲痛欲绝的孩子,跪在流理台前,蓦然痛哭失声。
这世上,再没有一个人,能让他这样爱,也这样恨了。
再没有了。
飞机鲜少划过这片天空,印度的小城,毗邻别国,除了一片土地贫瘠的茫茫丛林中动物繁多外,这里什么都少。
盛夏的傍晚,古铜色的土壤和人群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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