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高绍祥分心看立契的时候,只听这院里立即有人高喊一声:“三日后,五万石,103文!”
没人接话,那人便又喊了一遍。
无奈,那人松口,喊了另外一个价格:“三日后,五万石,100文!”
这是才终于有人应答,表示愿意吃下这批三日之后才运到汴京城的稻米。
当然,这是“兴贩”的价格,高绍祥也很清楚,就算是米行拿到了这个价格,也肯定会每斗再加上两三文,以覆盖米行在发卖稻米时自身的损耗,支付工人的工钱。
但是,三日后,汴京城中的米价,竟然已经和这次涨价之前的价格将将持平了吗?
“兄台,小弟请教一下,为什么三日之后,米价就又跌下三文去了呀?”
高绍祥虚心地向身边的人请教。
身边的米商见他态度不错,又是周身绫罗,看着是个大户,便好心地为他解释。
“就这几天里,外地的客商都得到了消息。最近几日就会有不少米运进京师。这么多米涌进来,米价肯定是一天比一天更低啊!”
“啊?”
高绍祥万万没想到,让京中米价下跌的,竟然是这个原因。
“外地的米?”
“江南两浙的米刚刚粜上来,在那里只要七八十文就有一斗了。多跑几步路将它们贩到京中来,就有不小的收益,这做米商的,谁不肯干呀?”
“这样……”高绍祥的思路还停留在“百里不贩樵,千里不贩籴”的古训上,实在没忍住,又问了一句:“大老远的从两浙路来,真的不会亏吗?”
“这您就不知道了。”
高绍祥身边那位,还真是好为人师,诲人不倦。
“两浙路的米,如今都已经运到了扬州。如今从扬州到汴京,走那‘高速公路’也不过是几天的工夫。”
“而且呀,走高速公路,那路税是包在过路费里的,根本不需要一次次地为税卡停下来。你说便宜不便宜?”
高绍祥还能说什么,只能跟着说便宜呗。
但他还有一重担心,于是继续“虚心”请教:“可是如果这扬州的米不断地运进汴京城来,越积越多,那岂不是汴京的粮价跌到最低,而扬州……两浙的粮价又要涨起来了?”
“嗐!”
那人根本不知道高绍祥出自太后的高家,将他当个小学徒似地教训:
“这你就不懂了。”
他伸手一指院落前面挂着的一块黑板:“今日成交的所有米价,在今天傍晚会整理出来,今晚就会送往扬州。不止是米,小麦、菜油、石炭、金银、绢帛……这些在界身巷里交易的商品,所有的价格,明天一早,扬州的商人就都知道了。”
高绍祥一听见“石炭”两个字,心里就打个突——
他这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再也不想碰石炭的生意了。
“如今眼看着汴京城里的米价已经开始降,除了那些已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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