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眯了眯眼,而对面安藏挪了一下脚步,已缓缓往那张桌子走去。
“我读到‘羊祜急于取果’一节,想到些东西,暂时弃卷长考。”无洞凝目叙述,“长考用时四分之三炷香,茶凉,重新沏茶,壶中水尽,转身添水。”
他顿了一下,声音冷冽:“再回身时,案上已空无一物。”
“.间隔多久?”
“两息半。”
“没有任何痕迹?”安藏手轻轻按在桌子上,似想看看其中有无机关。
“门闭死,窗未开,未觉气流扰动,无有真气波纹。”无洞道,“无形无踪、毫无痕迹——这就是唯一的痕迹。”
“未觉”和“无颖是两种表述,宗师之境,对一方屋子的一切动静自然是了如指掌、洞察秋毫,本应可以断言,但总有境界比宗师更高,也总有东西比秋毫更微,无洞言己“未觉”,正是一位鹤检的谨慎求实,承认无有花闸技不如人这一可能。
而“无颖之断言,裴液大约可以猜到为何——闲聊逸闻时,李缥青曾经告诉过他,仙人台五楼有一枚法器终年启用,日夜不歇,名曰“雾水聆真”,其范围笼罩五重琼楼,传言生人进入其中,但发真气,则气机惊缚,立被查知,不得脱身。
这正是仙人台令再胆大艺高的盗贼都望而却步的牢固防线——修者一切的“装神弄鬼”,必基于真气,真气一封,谁能在重重密防中来去自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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