尺长的书案,两把椅子之间约莫只有一个人的距离。
无论是窗牖轻晃、风过落叶、还是男人搁笔翻页的声响,都大了仿佛一倍不止。
虞锦握毛颖,冥苦想。
两道弯弯的细眉锁在一处,笔末端一下一下戳着账簿,发出细微的轻响,但又蝉鸣蛙覆盖。
倏然,上动作顿住。
虞锦垂,假模假样地翻过一页后,斜眼偷觑。
男人衣而坐,修长的节屈起,扣在军文上。
那张脸淡淡,似浮了一层冷流一,轻轻浅浅,就这么端看着,都觉得很是消暑。
“咳。”
虞锦咳嗽一声,遂捧起桌前的茶。
润了润嗓子后,偏头去看沈却,看一眼,正过子,又看一眼,正过子。
如此一眼、一眼,总把男人那执笔批注军文的给看停了。
沈却侧首之际,唇转瞬逝地扯了一抹笑。
那笑意极淡、极轻,难以捕捉。
他早知分不下来。
但他面依旧极淡,道:“你是看账还是看我?”
虞锦个子转过去面向他,道:“我方见过阿兄那个部将,有人说我此次赴垚,阿兄有意为我择婿,此言当?”
闻言,沈却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,当不当还他来答吗?
沈却摘了扳,攥在心里把玩,道:“是么,你怎么看?”
虞锦露出浅浅笑意,“长兄如父,我自然都听阿兄的。”
沈却看一眼,道:“都听我的?”
虞锦倾道:“那阿兄可有?”
眉梢轻提,眼睛就跟着撑大了些,看起来就像是好奇极、待极的样子。
沈却将扳戴了去,语调不急不慢,“怎么,想嫁人?”
虞锦羞涩一笑,“我都十了,多相看相看不是也好么?楚澜说,阿兄军营里皆是虎将,厉害得很,又知知底,岂不是好?”
说罢,虞锦倾凑上前去,压嗓道:“方那个量最高,下颔生了颗痣的将军,就很不错。”
沈却望着在咫尺的人,试图从那双会蛊惑人的眸子里瞧出些么来。
臾,他道:“他前些年娶妻生子,眼下,稚子应当已四岁大。”
虞锦稍顿,“那……那个浓眉大眼,笑时有一边酒窝的,也不错。”
“他年前母亲逝,守孝三年。”
“……”
虞锦沉,道:“那——”
蓦地,沈却抬捏住的双唇,堵住了后头的胡言乱语。
虞锦疑惑地瞪大,往后退了寸,可嘴上那双并未松开。
蹙眉,不悦地望向他。
好易酝酿好的情绪,他堵嘴作甚?
四相望,沈却无奈轻哂。
他没想戳穿,可虞锦不知道哪来的害妄想症,这颗漂亮的脑袋里藏的尽是些歪点子,装病不成,眼下连择婿都敢轻易说出,不就是仗着自的份是假的,他不可能以王府的义将嫁出去。
但说,就单看这双满载着“我很无辜”、“我只是个弱女子”的眸子,若事查平玉楼之事,他就了也说不准。
沈却腹用力,在那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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