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38页_残阳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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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么。”

  那少年人委屈,又默认颜修的言辞,因此不加辩驳,他从来都没有太多的牢骚,他从儿时的单纯顽劣到冰冷,后来再戴上个单纯顽劣的面具。

  “算,”陈弼勚眼里还有淡笑,那神情却全然不是愉悦,他点头间,很轻地说,“算得,大延从杳和年到长丰年,换了一位皇帝,死了青宫门前的陈流怨,这当然算得上什么。”

  颜修细念:“流怨……”

  “是我的字。”

  “你的人真不同,如此贪耍爱玩,偏偏取了个哀婉的字,一点都不和睦。”

  “亏得你是博学之人,都不懂极悲乃大喜的道理。”

  “那你实则是不愿做皇帝的?”颜修侧头问道。

  陈弼勚一手用汤匙搅着碗内的山药蜜枣甜羹,答:“做过皇帝的人,谁会认为做皇帝是好事?我向上爬,如同贫苦之人夺一块干粮,帝位对我们来说就是干粮,干粮就是命。”

  此番话在陈弼勚口中倒不深刻沉痛,他说完,撑着膝盖笑了两声,便低头吃碗里的羹,又将颜修夹来的白肉吃了,腮帮子被撑得鼓起一块。

  接着,颜修再替他添菜,冷处喜好热食,吃得人脊背冒汗,颜修自己也吃了些,他是无法赞同陈弼勚全部的话,可也不厌恶他时而跳跃的思想;颜修抬眼,瞅着少年人下扫的一排眼睫,不由得淡笑出声。

  放下盛汤的大匙,颜修的手悬在桌子上方颤动,他再忍不住,就用弯起的指背,蹭上了陈弼勚肤质滑软的脸颊。

  陈弼勚还含着半口甜羹,他猛地抬头,问:“你做什么?”

  “不做什么。”

  乌发如丝,脸颊又是种透出润红的白;陈弼勚脸上生着鲜明的棱角,眼仁深黑透亮,他猛地吞下一口吃食,再笑着,像顽皮的孩童那样笑,问:“为什么摸我脸?颜大人,你欺负我。”

  话音未落时,就攥了颜修的腕子,去推搡他,说:“让你使坏,要和习武的人比力气吗?”

  颜修再年轻敏捷,也招架不住一个顽童真正的欺负,他起身去躲,可陈弼勚追到他眼前来了,又追去铺了彩绣锦缎的暖炕边上,颜修坐下,陈弼勚便站着靠近,问:“还欺负我吗?”

  “没有,”颜修用小臂抵挡片刻,咬着牙,说,“才不是在欺负你。”

  “那你摸我的脸!”一句话忽然吼出,可谁也想不到会是含羞带怯的氛围,陈弼勚像是个被同乡哥哥传了两句脏话的姑娘,不知是羞耻还是气愤,他一只膝盖跪去炕上,忽然,从姑娘变成精健的猛兽,将颜修彻底推倒了。

  炕上热得人背痒,有布料散出皂角气,陈弼勚的脸庞近在眼前,颜修像是在白日沉睡,忽然进了一个不可拒绝的美梦里。

  灯光也被遮盖住,一切到恰巧能看见的程度,当脸凑得再近后,呼吸就不可分割,视线不可分割,体温也不可分割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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